电影诞生之前科幻领域最重要且便捷的传播方式是小说,尽管后来在西方文学史上有了科幻创作的苗头,但在西方文明发展的背景下,一直不乏具有浪漫主义精神的幻想或文学。
科幻小说的本质是基于人类科技文明早期懵懂发展中关于未知的想象和对于未探索世界的恐惧。
科幻小说研究者沃德·雪莱创作的科幻史图表形象清楚地表明,科幻的起源是由先天的恐惧和怀疑造成的。
英国科学家亚当·罗伯茨认为这个来源应该属于希腊历史或者“梦幻或冒险之旅”。”整个科幻小说已经从小说文本的形式发展成一系列漫画、科幻图像、电影、音乐等形式,从早期的浪漫主义到晚期的俄罗斯风格、结构主义、后现代主义等,这些都深深扎根于科幻作品中,赛博朋克就是在后现代背景下诞生的最新的科幻文化。
赛博朋克文学作家主要包括威廉·吉布森和菲利普·k·迪克,这些作家回避了早期科幻小说中拒绝科技发展所带来的乌托邦倾向,尝试描绘科技爆炸、性解放所带来的冲击。
其中菲利普的《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英文翻译为“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icSheep?”,小说的影视化作品为《银翼杀手》,并在 2017 年推出了最新的电影《银翼杀手2049》,《银翼杀手》成为了赛博朋克电影中最具有赛博朋克美学风格的经典作品,奠定了赛博朋克电影美学。
1995 年《捍卫机密》的上映由于技术发展的限制并未制作出逼真的环境空间,电影中的场面无法让观众信服,所以没有取得良好的口碑与票房,但1999 年沃卓斯基姐妹执导《黑客帝国》的问世不仅带来了名声大噪的“子弹时间”,更向世界展示了赛博朋克文化中真实与虚幻的对抗、真实和梦境的冲突这种真假难辨的魅力。
赛博朋克影视作品中有着丰富的影像和叙事学价值,因此,这些图像和价值观已经是赛博朋克电影的关键识别主题。
赛博朋克由“cyber”和“punk”两个英文单词组合而成,“Cyber”原意是网络,前半部分来自英文词汇 Cybernetic,意思是控制论的;朋克源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一开始只代表一种音乐类型,后发展出反抗等更多含义。
这类作品中并非有着其他科幻作品所呈现出的科技快速发展给予人类的福祉,反而有着强烈的反乌托邦倾向,将科技爆炸的焦虑呈现给观众,是科技悲观发展的方向,企图表达人类的伦理道德在受到科技冲击而产生的改变。
相比于其他朋克类型文化,如蒸汽朋克中维多利亚时代的城镇建筑和工业革命诞生的蒸汽机时代所独有的轴承齿轮嵌合复杂的机器零件、原子朋克的核能与未来风、生物朋克、废土朋克中文明被摧毁后的世界图景、射线朋克等,赛博朋克电影被打上了“高科技、低生活”的标签,强烈的对比更加体现了抽象的逻辑和反叛的精神,谨慎且合理的近未来朋克想象在众多朋克文化中独树一帜。
目前,在国外进行科幻领域研究的学者有不少,主要是赛博朋克为主题的科幻作家们主动研究,后来各行各业的理论家、学者纷纷加入其中。
1999年由美国华纳兄弟公司发行的赛博朋克电影《黑客帝国》对赛博朋克小说的视觉化呈现引发的全球讨论热潮之后,各路学者也陆续参与到赛博朋克电影的讨论中来,学者从哲学为主的角度分析黑客帝国这部电影。
而当下在科幻领域的视觉化呈现颇为热门,所以要研究赛博朋克无法绕开且必须将影视作品作为一项重要的研究方向去讨论方能得出更为适合赛博朋克文化所蕴含的理性表达。
二、赛博朋克电影
电影发展的百十年中,文学不断在为电影提供优质文本,并且二者相互影响。
赛博朋克电影继承了其文学作品中的核心内涵,用更加具有视觉冲击的图像构建出了人类可能的近未来。
在赛博朋克电影正式出现在观众之前,科幻电影中也不乏朋克精神的体现,虽然没有把“赛博”与“朋克”融合为一体,但却为赛博朋克电影的出现提供了发展的土壤。
影史上的第一部科幻电影《月球旅行记》正是改编自小说《从地球到月球》,从此开启了科幻电影的大门。
二十世纪科幻领域有了电影这一支柱,电影的出现使得许多无法在传统媒介所表达的符号成功被描绘出来,乔治梅里埃的《月球旅行记》不仅是科幻电影的开端,也是对于月球、外太空的人类想象的冲击,早期的科幻电影有着整整几十年的黄金发展时期,这个时期奠定了科幻文化的创作土壤和受众群体在进入七十年代后。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美国兴起了一种新的科幻类型小说,由于二十世纪中后期大规模发展的计算机和基因改造技术的出现,这种高精尖的科学技术不仅仅推动了社会变革,也激发了民众对于科技的恐慌。
网络不仅让人类思想产生了快速传播,更改变了人类世界几百上千年的行为模式,社会结构发生了彻底性的变革。
此时兴起了后现代主义让许多科幻作家开始关注计算机这种新技术的辩证思考,高科技并没有使底层民众的生活得到多少改善,反而新技术的出现貌似加剧了这种贫富差距。
各个领域的爱好者开始对赛博朋克小说进行批判和讨论,同时也进一步传播了赛博朋克精神。
赛博朋克中的反传统、反权威的“反文化”在侣导多元文化的信息时代快速发展,赛博精神得以在众多的文化体系中崭露头角。
威廉·吉布森在自己之前的一些短篇小说的基础上又创作了引起极大轰动的 《神经漫游者》,后创作的《康特·杰洛》和《蒙娜丽莎超速》三者被人并称“蔓生三部曲”。
开始了赛博朋克电影时代,表达了许多赛博朋克的符号特征,这个时期也被认为是赛博朋克的出生日期。
轰动整个科幻界的《攻壳机动队》、《黑客帝国》等赛博朋克电影从小说发力,借科学技术之力实现了精彩的荧幕化呈现,其后现代主义的影响延续至今。
1982 年的 《电子世界争霸战》是美国华特迪士尼制作公司出品的赛博朋克电影,由史蒂文·利斯伯吉尔执导。
因为电影所表现的世界中的技术与概念较为超前,所以让大部分还未接触电子计算机的观者不容易理解,这些在现在看来已经不足为奇,但是电影对于赛博空间的想象是具有历史性意义的。
随着这部电影的出现,赛博空间被不断具象化,人们对于赛博空间有了全新的想象,赛博朋克文化利用后人类主题形象来讨论关于人类的本质、定义、价值等一系列哲学伦理问题。
近年赛博朋克电影又出佳作,2017 年由加拿大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导演拍摄、美国哥伦比亚公司出品的《银翼杀手2049》让观者重新惊叹那个赛博朋克关于身份、记忆、创造与革命的恢宏故事;2019 年由詹姆斯·卡梅隆编剧及监制的《阿丽塔:战斗天使》虽在视觉风格上背离了“赛博朋克美学”,使用了暖色调的光线,但其表现内容上还是经典赛博朋克电影中的悲观式的科技发达的近未来。
不仅如此,波兰游戏《赛博朋克2077》、日本的动漫作品《银翼杀手黑莲花》、《赛博朋克:边缘行者》等都在赛博朋克领域不断发力,学术论文、媒体评价、观众讨论、文化周边更是数不胜数。
但我国对于赛博朋克电影的研究和实践还处于发展阶段,内容大致为从后人类或后现代特征和科幻电影的研究。
在空间叙事方面的研究处于相对成熟阶段,涉及方面较为混乱,两者的融合还未形成一个完整清晰的理论体系。
鉴于两类学科发展如此不平衡的现状,必然导致研究交叉点的单薄与空白。
因此,本选题立足空间叙事学范畴,选择赛博朋克电影类型优秀作品一一《黑客帝国》系列、《攻壳机动队》系列、《银翼杀手》系列、《她》等作为研究对象,选择借鉴空间叙事的知识对赛博朋克电影创作进行系统、客观、全面的解析,对其电影创作思维,影片元素构成冠以空间叙事学手法的分析和解读。